我们坐面包车来到没有树木、干燥得露出红色泥土的小丘陵边。面包车停在一栋木造的平房旁边。房子周边有阳台和葡萄棚。在面包车上导游一定已经说明过了,不过我吃完午饭后常常犯困,没有听到导游说我们要去什么地方参观。
我们一起进到阳台,穿过阴凉的通道进了一个房间。房间的墙边有个放着许多陶器的陈列橱。
一位土耳其年轻男子给我们倒热红茶。
在土耳其任何地方给我们倒茶的时候他们都用玻璃杯。
在房间的角落里一位头发乱蓬蓬、留着一撮小胡子的中年男子开始旋转旋盘。
给我们倒红茶的男子用英语说明 Avanos 的陶器制作历史。
今天的小旅游包括这样的陶器工厂参观有点儿出乎我的意料。这个看似很有名的陶器艺术家快活地向大家说明了自己制作陶瓷壶瓶的程序。他自夸自己的技术水平高,特别是能把很长很细的嘴儿和把手粘上水壶。
虽然房间里有空调,但是红茶太热太烫了,我没法喝。年轻男子穿着短袖衬衫,虽然他是个美男子,可惜有狐臭。这么热的大夏天从早到现在他一直工作着,有汗味儿是当然的了。
那时候我累得不行了,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现在回想起来,我是不想观赏他们的表演,不想跟别人在一起。我突然问年轻男子,这家作坊用的陶土在哪里挖掘的?是什么样的陶土?
大概是到那时候为止他还没遇到过有关陶土的质问,他根本不知道陶土的英语单词〈Soil〉。那时候我以为陶土的英语单词是〈Soil〉,其实正确的是〈Potter's clay 〉,所以他没听懂我说的话。
我不得不继续看他们的陶器制作表演。
最后那个艺术家说:“请两位观众来体验陶器制作!”
这时候我不舒服,一个人逃到外边的阳台,坐在椅子上。
我的故乡是日本最有制作陶器历史的城市。城市的名字是“瀬戸”,产品就是“瀬戸物”(发音是setomono)。
我知道陶器、瓷器制作上最重要的条件之一是原材料,所以我想说从事陶器制作的手艺人首先应该谈的是基础知识。(回国后我看的一个电视节目介绍说,Avanos 陶器的陶土是那个地方的红色泥土)
我在阳台椅子上休息的时候,一位男子来劝我回屋子里看陶器。我们用日语聊天儿的时候突然一位年轻女子的日语声音响遍阳台。
“ 先生ここにいやはったんですか! お写真いっしょにとりまひょう!(老师,您在这里呀?我们来一起拍照吧!)”
日本女子可能是遇到了那位刚表演结束的艺术家。
我佩服日本年轻女子在土耳其学习陶艺,她们可能是艺术大学的学生,利用暑假来海外研修。
可是另一方面,我对她的大阪口音的说话方式感到惊讶,那样对刚才给我们表演的老师说话是不是过分亲热了。
土耳其男子的亲切的日语让我不由地回到了跟作坊在同一建筑物里的大商店里。
我说我不能买东西,因为我太累了,带易碎的陶器旅行很难。可是在友好的交谈中又不知不觉地被巧妙地带回到了购买工艺品的话题上。这真是丝绸之路上闻名的土耳其商人!
什么也没买的我是什么呢?
虽然画着郁金香的茶杯真的很有魅力‥‥‥。
我到最后一个也没买。